无知猫熊

静心修养中,希望一切会变好

番外:梅见远山 6(三皇子同人)

  霍不疑说文子端病得厉害,念叨着说临死前想要见她一面。

  

  上官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一瞬间失了神,忘记自己还拿着药壶,手里的药壶掉在了地上,摔了个粉碎。

  

  这一年,上官燮四十五岁,文子端也不过四十八岁。

  

  上官燮来到皇宫时,只有越太后守在文子端的寝殿里。一生要强的越太后明显苍老了许多,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。

  

  她送走了夫君,如今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,看着儿子在自己前面一步离开。

  

  门口的侍女赶紧来禀告:“陛下,太后,灵英郡主到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上官燮跪了下来,行礼道:“妾见过陛下,见过太后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起来吧。”越太后先开口道。

  

  文子端听见那个日思夜想的声音,咳了一声,从床榻上坐了起来,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他终于盼来了上官燮,他这些天怕的并不是死亡,而是自己的身体撑不到子晟找到上官燮的那一天。

  

  如今的上官燮也已经四十五岁,却看着面若三十。她还是那么漂亮,越来越像宣皇后了,成熟间透着别样的雅致。

  

  文子端的脸上是难掩的倦态,“母后,我想和上官燮单独说一会儿话。”

  

  越太后看着这个痴心的儿子,也很无奈,道:“你们聊吧。”

  

  说完,她便带着侍女走了出去。

  

  他轻声唤她的小字,“婠媆,到我这里来。”

  

  上官燮来到文子端的榻前,坐了下来,牵过文子端的手,替他诊脉。

  

  她心痛地睁开了眼睛,结果的确如霍不疑所说,早已无力回天了。他这些年一心扑在政事上,积劳成疾,之前的肺病反复发作,没来得及好好修养,渐渐演变成了如今油尽灯枯的地步。

  

  晶莹的泪水一滴滴地滚了下来,落在文子端的手背上。文子端为她擦去泪水,靠在她的肩头,道:“傻瓜,你哭什么?”

  

  上官燮感觉自己的心正在被什么一刀刀剜着,“对不起,文子端。”

  

  文子端紧紧握住她的手,“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。”

  

  上官燮内心十分愧疚,“如果我留在你身边,时刻照顾你,你的身体或许就不会如此糟糕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文子端温柔地安慰道:“媆媆,如果你留在我身边,民间就会少了一位悬壶济世的神医。你就不会救了那么多人的命,也不会将医术传授给那么多徒弟。”

  

  上官燮自嘲道:“我这所谓高超的医术,居然救不了自己最爱的人。”

  

  文子端伸手摩挲着她的脸颊,“没关系的,媆媆,人固有一死。你是医者,并不是能决定凡人寿辰的阎王。我很开心,能最后见到你一面。”

  

  文子端如今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,“媆媆,你帮我把东边架子最顶上的楠木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。”

  

  上官燮伸手擦了擦泪痕,站起来去拿文子端所说的东西,是一卷年代久远的圣旨。上面的丝帛早已泛黄,边角磨损得厉害,可见文子端一定经常拿出来看。

  

  “这是?”

  

  文子端打开卷轴,道:“其实这么多年你并不知道,你早已是我的妻子了。父皇当年给我过这道圣旨,将你赐给我为正妃。但父皇说,我不能不经过你的同意。我一直没有立皇后,但在我的心里,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妻子,唯一的皇后。”

  

  上官燮震惊了,她实在没想到先皇还下过这样一道圣旨。一直以来,文子端对她,做到了最大的尊重,从未逼迫过她。

  文子端又牵起她的手,与她十指相扣,“媆媆,若有来生,我们能相遇,希望没有那么多东西束缚我们,我一定早早地抓住你,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未来,绝不会再错过了。下辈子,你愿意嫁给我吗?”

  

  上官燮很确定地点了点头,回握住他的手,眼里含着泪,“好啊,下辈子你一定要早点找到我。”

  

  文子端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,在上官燮回来后的第五天驾崩了。

  

  上官燮和霍不疑夫妇跪在一边,默默地流下了眼泪。上官燮是个医者,见过的生离死别不在少数,阿父阿母也已经走了,如今她也失去了此生的挚爱。

  

  太子文元彻登基,追封其生母胡氏为明仁皇后,尊祖母太后越氏为太皇太后。

  

  国丧的当天,上官燮回到上官家后,默默地在后院烧掉了那道赐婚的圣旨,“文子端,这就当下辈子你我的婚书了。下辈子,你我再续前缘。”

  

  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,是文子端去世前留给她的。

  

  这本来就是她的手帕,上面还绣着她的小字“婠媆”。

  

  当年,在涂高山上,她救起了一只兔子,用自己的手帕给兔子包扎伤口。文子端故意抢走了兔子,悄悄地留下了手帕。

  

  她五天前,又在文子端面前,在帕子上亲手绣上的“子端”的字样。

  

  文子端的爱意埋在心里很多年,他的爱是许多人都难以做到的放手成全。

  

  因为文子端的成全,她才成为了独一无二的上官燮。

  

  即使没有在一起,他们各自都成了最好的自己。

  

  后来,她成了人们口口相传的传奇女子。灵英郡主上官燮,出身名门,一生未婚,一心钻研医学,留下了医学著作《仁林医方》。

      

  很多年后,上官燮也去世了。百姓为了纪念她在医学领域的贡献,在她的家乡怡水修建了燮君祠,以志纪念。

  

  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,转眼间一千多年过去了,来到了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。

  

  这一世的上官燮和文子端因宿命的纠缠而再次相遇。


      早上,她刚在工位上坐下,就有一位警员来找她,“上官法医,我们罗队让我来取验尸报告。”


  “哦,好的。”上官燮将书架上的报告抽出,递给了她。

  

  女警也偷偷打量着这位气质不凡的上官法医。干净利落的黑色西装,精明干练,充满了一种知性美,是个标准的职业女性,很像港剧《鉴证实录》的女法医聂宝言。


      上官燮是一名法医。她在十八岁那年失去了父亲,一时间家道中落,她也成长了许多。

  

  爸爸去世的时候,她还在英国读书。哥哥也才刚参加工作,并没有多少收入。父亲一走,家里的东西都七七八八被卖去还债了。上官燮曾一度想过放弃学业,但是曾经是贵妇人的母亲将自己的首饰卖了,凑了一笔学费,让她继续完成学业。

  

  留学归国,也是父亲的遗愿。

  

  上官燮也的确做到了。她在英国的最后几年勤工俭学,省下了一大笔费用,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。

  

  她不仅是法医,也是A市医科大学法医专业的讲师。除此之外,她还是一套畅销侦探小说的作者。凭借不菲的稿费,她也算是个自足自乐的小富婆了。

  

  下班结束后,上官燮驱车回到家中,吃完了晚饭又听见母亲在念叨。

  

  “媆媆啊,我们家如今家道中落,虽然还不至于穷得吃不上饭,但和你爸爸在时完全不能比了。妈也不是逼你结婚,但是就希望你能多出来交朋友,每天不是把自己关在解剖室里,就是在屋里闭门写小说。”

  

  上官燮捏了捏眉心,有些头疼,“行了,妈。我知道了,你先出去,我报告还没有写完呢。”


  母亲叹了口气,无奈道:“你啊,每天不是工作就是写小说。你的样貌,学历,工作,赚钱能力样样不差,你若肯出去走走,很快就能找到对象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上官燮回想过往经历,忍不住笑道:“得了吧,之前去过几个相亲角,人家一听到我是法医,退避三尺,有些男人吓得连我碰过的刀都不敢碰。”

  

  一天晚上,母亲指着电视上的一个青年道:“媆媆,你还记得这个小伙子吗?”

  

  金融界的青年才俊,文子端。虽然是文氏集团的公子,却不愿意继承家业,自己出来在金融街闯出了一番天地。

  

  上官燮仔细回想了一番,“不认得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文子端啊,你不记得了吗?你小时候还见过几面,文家的男孩。他爸爸和你爸爸是老战友。那时候还开玩笑,让你做文家的童养媳呢。你别说,这个子端还真是一表人才。”

  

  上官燮摇了摇头,“妈,我们家早已没落,文家那时候也只是开玩笑。我们两家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。”

   

  那时的上官燮并没有将文子端的事情放在心上,大抵以后也不会再见到这个所谓的发小了。

  

  某天,上官燮在大学里给学生上完课,准备回去时。她抱着一叠文件,和一个青年撞在了一起。

  

  文件散落在地上,青年也赶紧帮她捡起散落的纸张,上官燮抬头道:“谢谢!”

  

  抬头的一霎那,她才发现来人是文子端。

  

  文子端将散落的文件递给她,“不客气,上官老师。”

  

  上官燮诧异,“你认识我?”

  

  她以为过了十几年没见,文子端一定不认得她了。

  

  俊朗挺拔的文子端看着她,淡淡一笑:“我妹妹是你的学生,听她提起过你,上官法医。”

  

  其实他心底是失落的,他以为上官燮不记得他这个发小了。

  

  上官这个姓氏比较特别,叫上官燮的女子更是少之又少,几乎不可能有第二个。第一次听妹妹提起,他就隐约猜到了这位法医就是幼时的玩伴。

  

  很多年前,上官家搬到另一座城市,两家也渐渐断了联系。父亲也是隔了很多年,才听到朋友说起上官燮的父亲去世的消息。

  

  也许这就是命运的神奇之处,兜兜转转,他们还能在A市相遇。

  

  看样子上官燮还没有记起他。

  

  不过,不要紧,这一次,他一定会牢牢地把握住机会。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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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谈谈我眼这个自己塑造的主角。上官燮曾经也和少商一样天真浪漫,但渐渐被宫廷和人生的挫折磨去了热烈的性子。

  

  她父母的爱情让她受到了很大的影响,用现在的话说,就是原生家庭带给她很大的伤害。

  

  她是个很矛盾的人,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,但是又恐婚。

  

  她爱上了文子端,她也清楚文子端不会像她的父亲那样,但文子端给不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。她有过挣扎,也想过妥协,做一只金丝雀,但最终还是清醒,坚定地选择自己的理想。

  

  这就是人生的难处,两难全。在那种封建时代的背景下,她最终选择了舍弃爱情,完成自己的理想。


  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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